游织织中规中矩地接过丫鬟手里滚烫的茶杯,举起来平稳地托着,声音清浅平稳,“妾身恭贺公主生辰,愿公主万福金安、万事如意。”
游织织垂着眸子。
她此生除了给爹娘下跪磕头,未曾给谁下过跪。
公主瞧着底下像个面团似的游织织,怎么捏都是那副死样子,暗骂一句下贱胚子,却笑着亲自起来下去扶游织织。
“妹妹,你我亲如一人,共同侍奉夫君。不必这么多礼,快起来。”
可话才说完,她手一个不当心打翻了那杯茶。
大半的茶水倒在了游织织的手上,瞬间红了起来。
楼厌瞳眸微缩,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游织织的手,却又在一瞬之间顿住了身形。
游织织疼的手发颤。
公主“哎呀”一声喊痛,已经有侍女惊慌大叫簇拥过来,“公主!公主!”
嬷嬷更是直接冲上前,狠狠一耳光巴子抽到游织织脸上,“黑心下作的小娼妇,公主待你宽厚,三番几次不理论你的无礼。你越发猖狂了,竟敢谋害公主!”
游织织被打半个身子扑出去。
周围的人也纷纷指责游织织。
“让她给公主道贺,她竟然这么恶毒。那么热的茶水,公主得多痛。”
“这样的毒妇,该死!”
公主忍痛掉泪,往楼厌怀里蹭,泪光盈盈,“夫君,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。我这只是一点小伤,无妨,上点药就好了。”
“你们也是,还不快去扶起妹妹。天寒地冻的,妹妹这些日子都病着呢,身子怎么受得了。”
楼厌深黑的眸凝着游织织,“游氏,你弄伤了公主,该当何罪?”
游织织毫无脾气,她麻木地抬头看向楼厌,心里的伤似乎都不疼了,完全没了知觉。
她就这么看着他,看着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容,轻声说,“我没泼公主。”
“夫君,我就说妹妹不是那样的人。便饶过妹妹吧。”公主嗓音颤颤,似在撒娇。
楼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,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飞雪——
“不认错,先鞭挞三十!”
立即有人取来鞭子,对游织织行刑。
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,打在她的身上,背部疼到麻木,她的手扣进了雪地里,却强撑着一口气,始终紧紧看着楼厌。
他就站在她的前方冷冷的望着她,而他怀里拥着的,娇弱如花的公主,却慢慢的勾起红唇。
“你可知错?”鞭完,楼厌仍是冷眼问。
游织织的背上皮开肉绽,她的指甲断在了掌心,唇被她咬得出血。
她目光破碎,也仍在坚持,“我没泼她。”
“让她跪着,直到认错为止。”楼厌阴寒着脸发话,亲自陪公主离席去处理。